小乐清水子

【周叶】蟒麟记44

感冒了头疼,写的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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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人群中登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众人虽多半不认识那冯夫人与铁大兄弟等人,但一则周泽楷早已被中原武林视为雠敌,关于他的丑事,愿意信其有者甚多,二则此事原非稀奇纳罕之事,世则多见,有何不可以为真?是以各人信了大半,脸上神色有的鄙夷,有的惊奇,有的讥讽冷笑,也有瞧好戏的,一时目光倒又都向叶修射去,反将周泽楷冷落了。

众人皆心想铁大所言不错,这二人多半为半路勾搭成奸,则那这姓叶的定是汉人无疑,世人原本痛恨汉奸更胜蒙人,纷纷戟指喝骂,更有好此道者嘴里不干不净起来:“瞧这细皮嫩肉的浪劲儿,准是爱这狗鞑子那一身膻腥味,在榻上直弄得他哭爹喊娘。”

肖时钦静观其事,在心中说道:虽说我这掌门师叔祖与周泽楷一起是为探查周泽楷此番南来的真正目的,可叫人误会至此,可真有些不值,偏是他这爱胡闹的性子,又不太在江湖上露脸,才这般的不在乎。

叶修也竟如肖时钦所想的气态闲逸,倒似众人并非是在说他一般,也忘了曾在冯夫人面前亲口认道和周泽楷有染,津津有味地听着,还悄悄向周泽楷道:“那小白脸是谁?怎的你俩天天赤条条睡在一起,我都没瞧见?”

周泽楷凝目瞧他一霎,并不答话。这当儿众口又齐向周泽楷呼叱,先前未能确定那戴斗笠之人便是周泽楷,有些人并未开口,这下确凿无疑,人人破口大骂,又各挺兵刃,以助威势,一时精光耀目,声威震天,直上九霄,骂声中夹杂着“狗鞑子混进来定没安好心,怕是要探听我中原武林机密,绝不能让他生离此地。”“陶大人是否伤自你手,如实道来!”“此间众多中原的英雄好汉,识相地速速跪下磕头罢!”只是虽人人痛恨周泽楷,但事乃突发,人多顾虑便多,未得号令或由德高望重之人领头,群豪竞相痛骂,却暂无一人冒然上前动手。

刘皓城府极深,心知此时便是大好的机会,若能一举制住周泽楷,或擒或杀,焉愁在场的武人不服,到那时还不心甘情愿地奉陶大人为盟主?他与崔立相视数眼,正要发号施令,却见王升一只手背在身后,缓缓向他摇动,自是要他且慢动手。刘皓深知王升更不肯放过此一展风头的机会,复又心想:若用兵擒住那周泽楷,只怕也难令这帮江湖绿林心服,王升要出头,便让他出去,正好一试这周泽楷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神勇,若他不济事,我再出马,也叫人难说甚么。当下便退在一旁,只待其变。

喧扰之声经久渐稀,忽闻东北角传来一声惨叫,煞是清楚,接着一个中年花子倒在地上,周围之人不明其事,让将开来,定睛再瞧,这花子已口中嘶叫着将打满补丁的衣袖卷高,露出手臂,那手臂黑紫乌亮,肿成两倍粗,众人知道那是身中剧毒的症状,且毒性仍不住上行,已快要行至肩膀。有认出这花子之人叫道:“千手毒丐!”众人心想,竟然是他。这千手毒丐原是丐帮之人,多年前因犯了帮规被逐出丐帮,平日里仍作花子打扮,背一只大口袋,隐有视自己为“一袋长老”、凌驾于丐帮其他人之上的意思。而他名头既叫“千手毒丐”,便知是用毒和暗器的高手,他的独门暗器牛毫针,上面淬着他的独门毒药,弹指间便取人性命,那针非一般的金针银针,只有寸来长,细如牛毫,以眼难辨,实叫人无从防范,武林中不知多少人闻之丧胆,这次却不知他反是遭了谁的毒手?

肖时钦却心想:原来如此。方才他见周泽楷的衣袖轻轻拂了一下,那动作仿佛只是不经意地荡那么一下,不似接发暗器,他原不以为意,现在想来该是“千手毒丐”以他的独门暗器“牛毫针”射向周泽楷,被周泽楷察觉,不动声色挥袖反还彼身。

那“千手毒丐”面如金纸,冷汗涔涔而下,急点前臂至肩几处穴道,减缓毒血上行之速,然后忙从袋中取出一块磁石来,放于曲池穴处,将毒针吸出。肖时钦此番也是首次见这牛毫针,果真不负牛毫之名,连着伤口也细小至极,轻易不可察,周泽楷竟在那轻轻一挥之中还对准了“千手毒丐”的曲池穴。

那“千手毒丐”又摸出两副解毒的药服了,过了一顿饭功夫,手臂上紫肿渐消,这才能说出话来:“姓周的,好……好功夫……老子栽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是“千手毒丐”偷施毒手不成,反被周泽楷暗算,自戗其身,自又是一番呼喝辱骂。只是这其中有些人想:正面挑战就算打他不过,也不失我们侠义道的本色,以暗器伤人那算什么。也有人想:对付这狗鞑子,哪管什么江湖道义,蒙人霸我江山屠戮我子民,又讲甚么道义了?

又听人群之中一人大声说道:“好,就让小僧来会一会阁下。”同时见一个胖大的缁衣和尚自西南角某桌后缓步走出。此时参加武林大会的群豪早已离席而站,远远近近或高或低呈包拢之势,将周叶二人和数十张桌子团团围在中间。

这和尚从周泽楷身后方位走出来,周泽楷便如同没听到一般,并未理会,仍和叶修对面说话,他将那叫“小坏蛋”的大阿福从怀中摸出来递与叶修,说道:“拿着。”

叶修口中说道:“怎么又要给我?”却伸手接了过来。

周泽楷道:“怕你呆着气闷。”他此次南下本也有大挫中原武林之意图,眼下群雄毕集,各个针对于他,再便宜不过,因此他反而不急于脱身,只待这一个个一双双杀将过来。

周泽楷虽安之若常,然今日场合实则凶险万分,任一个人的武功再高,可同时力战八人十人,也终难抵百十人合围之势,这上千人若真逼红了眼拼了性命,分批分次潮水般地涌将上来,他便只有束手待戮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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