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清水子

【周叶】蟒麟记89

人在外地,拖太久不更又于心难安,挤时间更新的,这次就没连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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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要拦,争奈手脚无力,赶之不及,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泽楷只觉得眼前银光闪现,知是方才一般的银针照面打来,不及细想,歪头躲避,正解了这自剜一目之势。

玉娘见周泽楷骈指去势凌厉,并非装模作样,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嘶声道:“你,你竟真的愿意为他自剜一目!”

周泽楷淡淡地道:“一目而已。”

叶修惊魂既定,顷刻之间已复往常,转眼瞧向玉娘,见她脸上现出又是妒羡又是幽怨的神色来,知她遇人不淑,年少遭弃,只当天下男人皆是负心薄幸之徒,怎料周泽楷如斯刚烈,妒羡自是妒羡他叶修,幽怨则是感怀自己身世了,心说:情之一字,天下偏有如此丢不开之人,年纪都这样大了,怨偶也死了,何必呢。他一时却未想到,玉娘原本绝不相信天下间有一人肯为他人舍去一目的,尤如周泽楷这般俊美的,更是自爱其身,不肯损伤身体,便要等周泽楷彷徨作难,好以此奚落叶修,不想周泽楷毫不犹豫,显是看待叶修更胜自己的眼珠了。再看叶修,面虽有急色,但无惊意,显然并不惊讶周泽楷会这样做,那自是与他心意想通了。

叶修灵机一动,突然想到适才玉娘看见周泽楷,目光中殊有恨色,那是因为周泽楷的眼睛像她昔日相好的,但她看到自己,神色古怪,鼻端微动,那定是在嗅什么了,难道是他袋中所藏的那朵雪莲?思及此,走前几步,站在玉娘和周泽楷中间,先是笑着说道:“既然与小周眉眼颇为相似,看来玉前辈昔日的情郎也俊俏得很那。”见玉娘勃然色变,赶紧又道:“我们上山求药,本也不是空手而来的,这有几样东西,前辈看上的尽可拿去,总归比一只眼珠子有用得多了。”说着蹲在地上,解下包裹,将从陶府“借”来的夜明珠、字画真迹等一一拿出,在地上一字排开。

玉娘看都不看一眼,侧身冷笑道:“这些破玩意儿老婆子还不放在眼里。”

叶修故作神秘道:“是么?那……这玩意儿呢?”他拈着枝,将袋中那朵雪莲取出。

玉娘先前闻到花香,已疑心是那崖顶上的雪莲,一看果不差,指着喝问道:“这雪莲你们从哪得来?”

叶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雪莲,道:“哦,上山来时走错了路,看到这朵花漂亮得紧,便摘下来玩玩。”

玉娘心想:我先前只是疑心,因为绝不相信有人能摘下那雪莲来,但这姓周的小子功力比我还高上不少,便有法子是摘了来也未可知。玉娘思忖半晌,断然道:“好,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便是给你解药又如何,只是单有这雪莲来换还不能够,还要这姓周的小子为我去去一样物事。”

叶修咋舌道:“你休吹大气,单瞧你如此着紧这雪莲,便知你守它已久,只是无法采了来,怎不能够……”

周泽楷本以为叶修要那雪莲来自家服用,见这情形,心中正想:亏他只见些眉目须尾,便能想到这许多,纵使我俩计谋旗鼓相当,要论奇计巧思,花样百出,我可比不过他……听叶修这当儿还要讨价还价,从后欺上,右手掌心贴在叶修嘴上,不让他再说,转向玉娘问道:“什么物事?”

玉娘道:“便是云州常家堡的镇堡血蟾。”同时心想:那姓叶的小子诡计多端,所言竟不差,哼,只是谁叫你们有求于我呢。原来她当年上玉虚峰后弃腰间玉笛不用,专练这千斤袖的功夫,近年来颇感阻涩,进益甚少,强加习练往往有走火入魔之征兆,她本门有种秘制丸药,服之可助练此功。要炼制这丸药,虫草鹿角虎骨一类物事都甚平常,昆仑山中便可找齐,只有这高山雪莲和血蟾两味,多年未曾到手,前者极难寻到,她十年前寻到一朵,且花期在即,却苦于采之不下,只能望而兴叹,后者虽是一堡镇堡之物,凭她武功,取之不难,只是她性子倔强,既已决定不再入江湖,便不想自己出手,惹人说三道四,若要假手他人,取宝须得强手中,一般庸手也不济事。算来周泽楷此时现身于此,对她也颇有益处。

周泽楷剜目都不在话下,取一样物事又有何难,况常家堡在晋地一代颇有威势,这血蟾他也听说过,如今仍在常家堡无疑,据此地不算太远,也赶得及,一口答应。事不宜迟,他说走便要走,叶修道:“我在这里等你,此地追兵难至……这玉娘前辈嘛,性子是怪一点,料想也不会将我怎样,那样多划不来,你可放心。”这话自是说给玉娘听得,玉娘背过身去冷笑数声,并不作答。

周泽楷见叶修神情委顿,实也不能再受奔波之苦,便道:“好,我快去快回。”这就纵身提气,自下山去。

当下叶修在玉虚峰上住下,他自收拾了一件石屋居住,日间煮饭,用柴用米,一任其自取,玉娘既不来过问,更不和他说话,叶修也懒管她,和在自己家一样,怡然自得。

一日玉娘在屋中打坐练功,气行至巨阙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她练千斤袖的功夫,屡屡便在这一关上无法突破,今日又颇心浮气躁,怒火陡升,强行运功冲穴,忽觉下身麻痹,头顶犹如一盆冷水泼将下来,知内息已岔,走火入魔。若在此时,有人从旁助她引导内息,还可救,时间一长,待她全身麻痹,便只有散功身死的份了,可在这昆仑绝顶,又有谁能助她?正当玉娘想着:罢了罢了,老婆子今日毙命在此便了,听到窗外有人说道:“缘督以为经,依乎天理,批隙导窾,以无厚入有间……安时而处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玉娘一听便知是运气导息的口诀,危急之中,死马当活马医,不及细想,照着练将起来,听那人念完一遍,又从头开始念,念到一半戛然而止,说道:“冻死了。”推开门进来,继而又念起来……玉娘按法调息,散神渐宁,不知过了多久,下身终恢复知觉,百骸经脉之间,真气顺畅无阻,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玉娘睁开眼,见叶修在她屋中点了柴堆,正搓手烤火,知自己今日得避大厄,全赖这小子传以运功法门,要道口述运功之法并不难,难的是对方竟能看出她走火入魔之症结,又想到那武功超绝的周泽楷,不禁怃然,她不知二人因种种机缘才得那一身本领,古今罕有,只当自己几十年不下山,现今武林中的后生小子已如此可畏,只是口中仍硬道:“我可没让你救我。”

叶修道:“我救你自是为了我自己。”

玉娘心想:那也不错,我若死了,他的解药便没了着落,她又细细回想叶修所念法门,当是道家一路,道:“嗯,原来你是道门的人,我跟大雷霆手肖南……算来该是太字辈的,当年平辈论交,你是什么字辈的?”她见叶修如此年轻,只当他是道门中的年轻一辈。

叶修笑道:“我就是太字辈的。”

若在初时,玉娘定要以为叶修戏耍自己,现在却已信了七八分,她凝视着叶修,过了会儿道:“你实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便是服了玉虚针的解药,也活不过多少日子了,你可知道?”她精通制毒配药,自然也甚通医理,这些天来察观叶修,得了这结论。

叶修道:“我知道。”

玉娘冷冷地道:“那你何必还来求药?”

叶修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来,他怎能甘心?”

玉娘怔了一怔,叶修的“他”,指得自是周泽楷了,忽然之间,她像想到甚么好玩的物事一般,面带狞意,“哈哈”笑道:“待你服了我的解药,恢复了武功,仍逃不过散功而死,你那相好的费劲死心,却白忙一场,那可真是有趣得紧。”

叶修也“哈哈”笑道:“你都看得出来,你当他不知么,他不过是……”

玉娘见叶修话说到一半,却蓦地里呆在当场,不一霎腾得站起来,非但不因她的话生气,反而面带喜色,走出屋去,正想叫住问询,又想不干己事,况这小子谲诈狡猾,别着了他的道,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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