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清水子

【周叶ABO】愿赌服输 64

瞎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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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华白忙了这些天,打着旗号来讨钱的不少,提供的线索没一样用得着。

轮回那头,相对其他董事,杜明和吴启人微言轻,只能是勉强顶住众议,苦苦支撑,这才没被媒体缠绕上来的压力引爆舆论高潮。他们三个知情者,嘴上不讨论,心里都明白,后天过堂之后,若周泽楷被判有罪,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洪水漫天时。

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周泽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要说他没有压力、内心毫不焦虑,那是假的,只是其他人可以把压力过渡给他,他能过渡给谁呢?只能硬吃硬抗,习以为常地硬吃硬抗。

下午三点,周泽楷和楚云秀相约商量庭审的细节。案情没有新的进展,没有新的证据支持,他们可以商量的,不过就是把已经商量好的条条框框拿出来再度确认。虽然人证对周泽楷不利,但缺乏直接物证佐证,这案子还没到可以听天由命的地步,而周泽楷自身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法官产生相应的或好或坏的引导,很重要。

如果守在外间的狱警能听见里间声音的话,他会以为屋子里只坐了楚云秀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周泽楷鲜少说些鼓励下属的话,楚云秀不是他下属,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为振士气,该说的就不能省了。

他抢了本该归楚云秀的台词,“你不会输的,要有信心。”

在律师和当事人一条心同仇敌忾的优渥氛围中,楚云秀仿佛嗅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天气从大清早就开始发闷,粘热粘热的,没有风,人走在外面像周身都包进一大块绸子里面,天色又阴又灰,头顶上始终聚了一层乌厚的云,在盘桓着,走到哪跟到哪。叶修提着成箱的钱,刚出银行走了两步,寻到一处宽檐的商铺,靠着墙纳凉,后背就被蒸得湿了小块。

手机响铃,叶修接起来,是他的股票经纪,打过来汇报工作,交代进项。快两点了,叶修在等郑乘风的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他觉得口干,又很想吃东西,就往前蹭了两步,向街边兜生意的推车小贩买了份荔枝冰,将手提箱放到两条小腿间夹挡着,端住纸碗猛吃。

郑乘风还算守时,整点的秒数没走到头,就打来了电话。然后他贯彻了大多数收赎金的绑匪都奉行的政策,怕叶修临阵搞事,指挥着叶修穿街走巷,打车下车,爬天桥下地下通道,大肆折腾。每到一个指定地点,还没等叶修把气喘匀,电话就打进来,限时给他,赶往下一个地点。

叶修一拖二,拼命似的拼出来一份矫捷,拼得等见到郑乘风真身时,外观都好像失足落入泳池好不容易才爬上岸那样。

巧了,叶郑二人见面的地方就是那天叶修遇过袭的集市外围。日子转了个轮回,这天正赶上了下旬的大集。集里沸反盈天,集外也不消停,隐在其中干点不法勾当,确实不怎么引人注目。

叶修在人群里进进出出,路过那间有一险之缘的服装店,放的居然还是那首有一险之缘的外文歌,看来老板不是贪省事,图方便,无限循环,就是这歌的骨灰粉。

郑乘风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多戴了副口罩,目光多疑地四处晃动。一曲终了,他把手伸过来,“能找到这,叶先生好本事,先把钱给我吧。”

叶修瞄了眼他手里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分量颇沉,他抓得很牢,“先给你也没什么,不过我劝你不要在这验货,这可乱着呢。”

“放心,这里我比你熟。”

话一出口,叶修牵着提箱的胳膊刚抬了一半,郑乘风就抢上去,一把夺过来。他真没开箱验钞,只是提起来放下反复掂重,又拍了拍箱壳听动静,仿佛靠这样就能确认真假了似的,他“验”了半天,才把牛皮纸袋递给叶修。

真近到了事前,叶修反而更不着急了,冷静地瞧着对方贪婪。牛皮纸袋沾了汗,潮乎乎地发软,叶修绕开袋绳,眼睛猫进里面看,有几份文件,一个薄本,还有一个微型优盘。

“东西已经给了,我就等叶先生兑现剩下的部分了。”隔着口罩,郑乘风的声音听起来瓮瓮的。

叶修封好袋子,补充道,“东西有用的话。”

 

楚云秀收到匿名包裹的时候,叶修已经登上了回国的飞机。留在P国的目的达成了大半,他也放心了,结果在哪看都一样,他心里又惦记着嘉世。而且,要凑剩下那个数目,就不是打几通电话能解决得了,非得他亲力亲为不可。

临走前,他思来想去,将证据直接交给周泽楷的律师,由她呈堂,中间过程所需的环节最少,最不易出纰漏,楚云秀最不知山中奥秘,也最不容易追查来源。

他设想得不错,楚云秀只管打赢官司,只管东西管不管用,怎么来的,她也有些好奇,但没好奇到会去深究。

等她将这包证据验明正身,当天的探监时间已过,她只好先通知方明华,第二天,再和方明华一起去向周泽楷报喜。

问得包裹得来历,三人都判断这样直接的证据,还不是影印本,只有郑乘风本人提供的出来。小心为上,方明华与周泽楷因此做了诸多推测,认为大概是郑乘风觉得没理由害周泽楷,不如卖个人情,还能为自己的逃亡生涯留个活口。不管郑乘风的动机是什么,证据是实打实的就行。

第三日开庭,辩方扔出证据,这种反转惊得全场哗然。后经当场核对笔记,法庭确认所有笔写内容,都出自郑乘风之手,并且和在郑家抄家搜出的账本相吻合,优盘里存的也是些账目往来的记录,记录的款项对上了周泽楷的口供。

这样一来,王池轩所做的证供立刻显得薄弱且漏洞百出,可惜他已骑虎难下,只好一头撞向南墙不回来,任楚云秀再三盘问,也盘问不出什么。但现有人证物证两相矛盾,控方证据不足,最终周泽楷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接驾周泽楷的排场摆得很足,方明华一早就准备好了,他还通知了几家跨国媒体,让他们来找新闻,他想得周到,没什么比周泽楷的无罪释放能更好地驱散流言蜚语。

话筒和举着话筒的手在周泽楷面前伸了一圈,他没回答任何问题,只是抖了抖一身整齐的正装,全程礼节性的微笑,如同凯旋归来的将领,在四个保镖的护卫下上了车子。

出事前载他的司机,早就塞了封口费,远调了,车里这个司机不懂外语,方便了方明华和周泽楷说话。

“赌场怎样?”周泽楷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车子启动,逐渐提速,甩下了一众跟在后面扑过来的记者。

方明华用外语吩咐司机开往酒店,再捡了重点跟周泽楷报备,“几个还持有股票的股东,跟你有口头协议在先,没什么异动,还出外表示会支持你。”

周泽楷点点头,轮回还稳,他这才真正地放松下来。他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精神也好,仔细看的话,还是看得出眼窝陷下一点,周围一圈淡色的青黑。他调整了坐姿,身体下滑,腰背都帖服在皮椅上,看着窗外匀速掠过的街景。

方明华以为周泽楷累了,再加上按照风俗讲究,呆过牢房的人最好洗澡去去秽,便提议道,“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你没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有什么难得到你。”

不料周泽楷摇了摇头。

他心大,放在常人身上了不得了的大事,在他不过是眨眼即过,即已过了,更不用在此多纠结,他不容置喙地说,“先查内鬼。”

周泽楷在牢里够不着,事又分轻重缓解,内鬼可以先放放。现在他出来了,当然要尽早着手把睡榻之侧的人清理干净。至于他心中的外应崔立,他早有了全盘的考虑。崔立不是他的人,没证据,动起来麻烦,再说,别人要养虎遗患,跟他没关系。只要他顺利铲掉内鬼,崔立孤掌难鸣,成不了什么气候,以后再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就是了。

见周泽楷坚决,方明华也不坚持,“……我收到消息”,他的语速放慢,像是在组织语言,“……我想内鬼大概是程泰。”

周泽楷并不惊讶,这个名字,在他预料的几个人之间。

他转向方明华,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他也听出来了,方明华的前言和后语有着微妙的不协调感。

“他可能怕夜长梦多,坐不住出手了……你忘了,除了剩下的几个股东和市面上的零星散股外,还有一个人手里也握着几成轮回的股票。”

“没忘。”周泽楷怎么可能忘。

言尽于此就足够了,周泽楷已经猜到方明华要说什么,也想到了他凭什么去推测内鬼是谁。以两人多年相识的默契,相视一眼,话都在眼里。

——叶修把他手上的轮回股票放给了程泰?

——是的,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

汽车遇到红灯,缓缓刹住,两侧的人行通道放行,穿梭来往的行路人隔断了周泽楷的视线,过了很久,他把视线拽回来,问,“什么价位?”

方明华如实说,“具体数字不好说,我只知道,最起码高于市价的10%。”

周泽楷罕见地笑了笑,笑出了声音,低哑、干脆又短促的两声笑,倒有点像咳了两下,“他从来都不让自己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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