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清水子

【周叶】洛阳王50

※防雷说明见1

※完结倒计时

※最后一句话是本文最大的雷点预警,一定要注意躲避_(:з」∠)_(但其实也不会很夸张

 

 

 

讨逆大获成功,周家又据中原之地,风头一时无两,挟这股威势,京里暴乱,大帅获邀出任临时大总统。

当时周泽楷刚刚回到家里,父子俩见面竟谁也说不出话,全府上下的得意兴奋都在这一刻冻住了。大帅便用冻住的表情面向周泽楷,眼睛半闭半张地道,舍得回来了。周泽楷不做声不低头,没悔过的色,没悔过的话。

过后,京里两个派系的人为推举谁就认临时大总统的事打起来了。机不可失,周大帅就在洛阳宣誓就职,以正统的身份,预备再次兴兵讨逆。

只不过这一次,主帅的任命没再落在周泽楷头上。这时候的周泽楷正受罚跪在祠堂里,城市是灰色的,雾霾重重,暮色在他身后落上一道紫金色的铁锁。

顷刻间,北方战火连天,一下子把云南衬成了躲避祸端的世外桃源。

初春,郭明宇置办的大院子里,叶修正坐在一圈大小不一的石头中间,大圈外根据石头的素质,又分了几个小圈。叶修拿起一块原石,看看辨辨,思思索索,扔到其中一堆上。他已经这么扔了一早上。

郭明宇搬了张马扎,拿了份报纸,坐在叶修身边,专职读报员似的——他都这样好几天了,给叶修通报周家的情况。

“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郭明宇不满叶修的不作为。

“你居然比我还有反应!”叶修也惊讶于郭明宇的瞎热心。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么!”

叶修不领情,“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周泽楷都这么久没消息了!”

叶修扔石头的动作终于滞顿了一下,“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是他家都快垮台了,他爹还不派他出来收拾,这就很说明问题呀!该不会已经被……了吧。”郭明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报纸又抖又拍,报纸上,头版头条字体醒目,直往叶修眼睛里闯。军阀混战的战况变化得很快,前一阵的头条还是几省军阀结成讨周联盟,誓要维护共和,通电细数周大帅的几大罪状等等,今天的就成了联军于许昌大败周氏,屯兵威胁洛阳。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郭明宇还感叹上了,谁能想到不久前还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周家,反被这火灼伤了,成了众矢之的,情势危殆。

“就是三十年河东,才有了三十年河西……哎,又是块不值钱的。”叶修一抛,石头咕噜咕噜滚地。

其实他心里也是慨叹良多,周泽楷打徐州那阵,他直接跟周大帅长枪短炮地对捉过,大帅那空前膨胀的权欲和气焰,大概就是周氏最大的隐患了,他当了临时大总统,想要得更多,这隐患便就爆发了,让他成了被讨的“逆”。不过毕竟是周泽楷的父亲,叶修不愿在郭明宇面前多做编排。

没几日,叶修收到了田森的来信,他本以为是周泽楷托田森传信,打开信一眼览下来,全是田森的牢骚,大帅不信任他,将他的企划一一驳回拆解,他也看不上大帅的出身和为人,认为周家要倒,于是愤而出走……

虽然田森发的全是自己的牢骚,叶修却从中看出周泽楷的处境,不好,很不好,兵权治权全被剥夺,几乎被软禁在府里。

因为有这封信垫着,郭明宇举着报纸冲进屋,向他报告最新消息的时候,叶修没有显得太过震惊。郭明宇语气激昂,跟读学生运动的战斗檄文似地读报纸,说周大帅登报和周泽楷断绝父子关系,并以叛国罪拘捕审问他,周泽楷或将被处刑。

读完报,郭明宇东瞅西看,四下无人,他问叶修,“你说……周泽楷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啊?”表情也带点探听人秘密的闪烁。

“不会吧,他父子俩长得很像的,眼睛,鼻子,下巴这块,都像。”叶修边说边伸手在脸上比划。

“……”这样说是没错,但郭明宇想听的不是叶修正儿八经地论证啊,无语了一会儿,他说,“要不,我陪你去河南看看?”

周泽楷再本事,也不是万能的,他陷入这等险境,叶修能不担心么,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没着没落的。郭明宇说完想完,顿觉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的事,他这么上赶着干嘛呢。不过……身边有这样的一对子,外人的心都不知不觉地操过去了,想不操都难。

“不去。”叶修干脆地答道,推个磨盘,把郭明宇操的心都磨成粉了。

郭明宇去看叶修的脸,叶修的表情是凝重的,眉头蹙着,脸颊肉和嘴唇都绷着,可配不上“不去”二字的潇洒轻松。

“不去?就嘴硬吧您嘞,我看你那嘴能挂油壶了。”郭明宇奚落道。

“我说不去河南,我去河南干什么,去了也救不走他啊。”

“那去哪?”郭明宇问。

叶修忙活起来,装烟,抽烟,郭明宇瞧他这酝酿棋局的样子,也忘了催,耐心等着。他抽足半袋烟,脸上的凝重渐渐软了,才道,“我猜,周大帅是想引我出来,他现在打仗,急需钱,又因为法理不和,被人追着声讨,更得要传国玉玺和宝藏了。”

“所以就拿自己的儿子做诱饵,布下陷阱抓你?”郭明宇顺着他的话道。

叶修叹口气,说,“他让小周来找我,小周也不肯呐。”

是是是,您小周对您好,“那万一你黑心冷血,就不现身,怎么办?”不等叶修回答,郭明宇又恍然大悟,想通了个中机巧,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叫好,“我懂了,要是你不现身,他也可以大做文章,周泽楷为了你,爹都能不要,他有难,你却不愿为他涉险出头,这样说不定能让周泽楷对你死心。”

叶修也算是赞同他,“这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二三四呢?”还有什么,郭明宇实在猜不到了,他不是愚笨,只是不了解周家内部派系间的倾轧,不知道大帅对儿子及其背后利益集团的不满猜忌防范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对周泽楷,则是,要么服,要么……死。

叶修如此这般一说,郭明宇就全明白了,扼腕不已,“这些你怎么不跟他说说啊,然后你俩就蹲云南得了。”

叶修在白烟中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给他,“这是他家里的事,我能想到的,他想不到么?”

“那他还回去往枪口上撞?”

这次叶修没答郭明宇。

他正是了解周泽楷所想,才会随他去了的。人之一生,总要做很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谁叫你要爱,谁叫你要担待,谁叫你舍不下。就像周泽楷,为了他,甘愿背上来自至亲的骂声,又割不断血脉,情愿回去做夹心人受罪。就像他叶修,很快也要为周泽楷“不可为”一回了。

等半天等不来叶修的动静,郭明宇又道,“算了,你还是告诉我你怎么打算的吧。”绕来绕去,郭明宇就想知道这个。

叶修抽完烟,意犹未尽地咂嘴,“先把周大帅要的东西取出来再说。”

“东西在哪?”

“废话,当然在地底下埋着。”

“谁去?我一个正经商人,撅墓这事我可干不了啊!”郭明宇惶恐。

叶修用“你想去我还不答应呢”的眼神看郭明宇,“我自己去。”

此话一出郭明宇更惶恐了,“你去?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说过,你当着陶轩的面儿,在盗圣爷前立过毒誓,终生不再碰洛阳铲,并且绝不泄露忠王宝藏的所在,自己也不踏进宝藏半步了吧!”

“哦,没错,现在我把这话收回来了。”

收回来?说得轻巧,似乎是因为叶修太淡然太不在乎,郭明宇把两人份的眼珠子瞪完了,“你说收就收啊?说出去的话,泼到地上的水,盗门规矩毒辣,我觉得你肯定还记得破誓的代价是什么!”

叶修把玩着“小翠”绿丝丝的身子骨,光摸不够,还要看看,他浅浅地弯起嘴角,半晌,平静地道,“不就是闯山和滚钉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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